《童话镇》：冷酷仙境与童话尽头

神兽恩恩

对ABC来说，《童话镇》的收视成绩显然是个惊喜——在互联网的推波助澜下，后9?11时代的美剧曾经在全世界掀起过一场波涛汹涌的大众文化热潮，但这两年来已经有所平淡，所以，第一季就获得平均1000万左右的收视数字，《童话镇》当然会早早获得续订。
　　
　　这是一部争议不断的剧集，全剧故事集中在缅因州的一个“童话镇”（Storybrook）上，这是一个被邪恶皇后诅咒而产生的“冷酷仙境”，居住着穿越而来的各色童话人物，他们都被邪恶皇后洗去了记忆，永远禁锢在了小镇上，直到有一天，一个名叫艾玛的女郎在她多年前送给别人（暨邪恶皇后）收养的儿子的指引下来到这里，开始迎接她解除诅咒的命运……
　　
　　这个设定其实无甚新意，最直接的质疑来自DC漫画旗下子厂牌眩晕（Vertigo）漫画的那部名为《成人童话》（Fables）的连载漫画，这个连载作品讲的正是童话世界遭到入侵后，其中人物流落到人类世界的故事，在《成人童话》中，这些童话人物还在纽约建立了一个名为“童话小镇”（Fabletown）的社区——事实上，2008年ABC就买下了《寓言集》的电视改编权，但迟迟未见开拍。
　　
　　由此来看，指责《童话镇》抄袭了《寓言集》的创意，并非完全空穴来风。不过，《童话镇》的两位编剧亚当?霍洛维茨和爱德华?基迪斯也参与了《迷失》的编剧制作，所以，看过《迷失》的观众能轻而易举的从《童话镇》中找到熟悉的影子——当然，说的不是角色，而是叙事模式：《童话镇》跟《迷失》一样，都是双线索叙事，一条线索讲述艾玛来到“童话镇”上后发生的历险故事；另一条线索，则描绘出这些童话人物在童话世界里的前史。“童话镇”被设定为一个魔法孤岛，这里的人出不去，一般的外人也进不来，显然，这个基本与世隔绝的空间设定与《迷失》里那个热带荒岛如出一辙；而《迷失》里角色的背景闪回，则完全对应着《童话镇》里的角色前史交待。
　　
　　据说，霍洛维茨和基迪斯在接手《迷失》以前，早就有了《童话镇》的想法，而在叙事结构和原始创意上的类似，也不能构成“抄袭”的明确指责。从《童话镇》本身来看，确实是深得《迷失》的精髓，随着故事的展开，一个个童话人物的神秘前史被渐次展开，爱情、背叛、仇恨、人伦，人物间的各种纠葛缠绕一团，还能与当下“童话镇”的故事相对应，整个第一季的剧情仿似炉上烧水，渐渐沸腾，引人入胜。而且，由于人物的特定性，还省去了编剧不少铺垫的工作——白雪公主、白马王子、七个小矮人、灰姑娘、小红帽、侏儒怪、仙女教母，这些大名鼎鼎的童话人物谁人不知、哪个不晓？而且，背靠迪士尼这棵大树，霍洛维茨和基迪斯撒着欢的把迪士尼的角色拿来一勺烩——甚至有些在动画片中的“无名”人物，两位编剧也给加上了大名。
　　
　　当然，《童话镇》里的重口味重构也是不争的事实，细数起来，其实整个21世纪以来的西方魔幻文化热潮，都贯穿着某种“重口味”的基调：从《哈利?波特》和《指环王》火爆银幕算起，那些黑魔法、诅咒、怪物之类的东西，就充斥在一个个“冷酷仙境”里。近两年来，随着“重口味版”《小红帽》《格林童话》《白雪公主与猎人》等影视作品的相继问世，对经典童话的成人化重口味改编，已经蔚为壮观——相较而言，《史莱克》这类无厘头恶搞，已经显得温情许多。
　　
　　在《童话镇》里，各色童话人物打破藩篱，空前纠结在了一起——譬如白雪公主的后妈邪恶皇后就跟阿拉丁灯神有过一段孽缘，而七个小矮人之一还跟仙女教母有了场不伦恋。但在整个故事背后，则贯穿着某种对“母性”的弘扬（也随之抹上了女权色彩），单亲妈妈艾玛、邪恶皇后继母、邪恶皇后的邪恶母亲，似乎构成了一条母性失落的隐线——“母亲”抗“母亲”，几乎构成了《童话镇》的主要戏剧冲突（唯一的例外是侏儒怪，不过这个阴柔的单亲爸爸也时不时的显得母性十足）。而艾玛这个角色的设定，也带有浓厚的“命定论”色彩，她生来就是对抗邪恶皇后的，这跟生来就是伏地魔克星的哈利?波特其实是一回事。
　　
　　《童话镇》的原始创意噱头就在于对经典童话“happy ending”的改写，在邪恶皇后的毒咒中，童话人物被迫按照另一个不完美的结局生存，不过，对于电视机前的观众来说，恐怕这才是符合现实逻辑的真正的“童话尽头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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